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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老白
昨天，无意看到一个很感人的视频，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泪点很高的人，结果还是没忍住，哭瞎了。
这是一个由明星朗读书信的节目，写信的人是来自湖南怀化的李真。
李真身患白血病已经3年了，3年来，他的病情反反复复，签过2次病危通知书，抢救过不下5次。有好几次，他快被绝望打倒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
他常常恐慌地想：“万一我死了，连一句正式的感谢，都没跟家人和朋友说过。”于是他决定给妈妈写一封家书，很多话不好意思当面对她说，不如写信吧。
亲爱的老妈，这是我第一次给您写信，也可能是最后一次，有些话，我只能以这种稍显愚笨的方式来跟您说说：对不起，妈妈，我生病了，还是白血病。
都说越努力越幸福，我也以为考上大学上了研究生，就能让您离幸福更近些。可事实证明，我的努力给这个家带来的，只有磨难和绝望。
李真的家庭生活一直很拮据，最困难的时候，连吃的米饭都需要借。看着哥哥姐姐都外出打工，来补贴家用，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，李真也想辍学去打工。
可是被妈妈阻止了：“家里的孩子不能都进工厂，你得读大学。”
2014年，李真经过刻苦的学习，考上了华南农业大学的研究生，这对这个农村的家庭来说，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喜讯。李真自己也以为，自己能够通过知识改变命运，给父母和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。
可是，命运实在太残忍了。当初的欢喜有多雀跃，后来的打击就有多沉重。仅仅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三天后，李真就开始出现发烧、脊椎骨疼、眼睛出血等症状。后来，他被确诊为白血病。
生病之初，大哥说一定要救我。义无反顾地拿出所有的积蓄，为我背负了一生的债，还给我供骨髓，做移植，甚至怕嫂子反对而提出了离婚。
二嫂曾一度心疼得不敢听见我的声音，七岁的侄女哭着说，自己再也不吃零食了，把钱留给叔叔治病。
哥嫂怕你们照顾不好我，他们毅然辞掉了工作，专心照顾我直至出院。
情之厚如斯，百世不足还。
为了给李真治病，家人几乎倾其所有。老家的房子变卖给李真治病；大哥和二姐在外打工赚的钱，除了留下一部分养家糊口，剩下的全部用于治疗；大哥还给李真捐了骨髓。
全家人一起熬过了骨髓移植手术，2015年初，李真出院了。同年9月进入华南农业大学，李真度过了一段难得的校园时光。
就在大家以为最难的时刻过去了，厄运的余波再一次无情地突袭了这个家庭。
2016年4月，李真出现了肺部感染，诱发了排异反应，肺部的两块感染区域，药物已经无法到达，病情严重时还会昏迷。于是，李真再次回到医院接受治疗。这一次，妈妈只身一人陪他在医院的附近租了一个房子，终日悉心照顾。
三年治疗下来，已经花费了300多万，这对李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。对妈妈，对家人，他都觉得亏欠了太多太多。
生病的这三年，您把我照顾得一丝不苟，为此所吃的苦，所受的委屈，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受的极限。每天从医院到出租房，至少行走六趟却从不喊累，每天擦洗消毒东西，恨不能抠掉一层。
李真和妈妈住的出租屋，和医院的病房一样干净。为了防止李真感染，妈妈每天都会用消毒水清扫房间，用纯净水蒸煮饭菜。李真吃的饭必须现做，为了及时给李真送饭，妈妈每天往返医院6趟，单程需要走40分钟。
但是妈妈从来不表现出很累的样子，反而跟李真笑说，自己这样还能锻炼身体。“我妈从没跟我抱怨过，我们俩闲下来，也就聊聊家常，从不说我的病。”李真曾在一次采访里这样回忆。
您总说：只要人还在，其它的都不重要；只要我们努力，想要的以后都会有。
每次想起这些话，都让我倍感骄傲。您虽然没有学历，却比谁都活得有文化；您身材瘦小，力量柔弱，却扛起了重如泰山的生活；您温柔善良，被生活蹂躏，却从不抱怨和失掉希望。就是这样的您，让我无从放弃自己。
替李真读信的是演员黄志忠，这期间他一度哽咽到需要深呼吸，才能继续下去。现场几乎所有人都为这份质朴又伟大的母爱动容。
从视频里，我清楚地看到，李真的妈妈就是个典型南方人的模样，个子瘦小，身子单薄。李真自己也很辛酸地说过：“我眼看着，她这几年来，身体在走下坡路。”
但就是这样一个看着需要被保护被照顾的妈妈，从精神和生活上，都为身高177cm，研究生在读的儿子撑起了一片天。
女子本弱，为母则刚。
妈，我能在这里跟您做些约定吗？
无母不成家，为了这个家，您得保重好自己。
关于我，咱们努力就好，我不会遗憾而抱怨，您也不必自责。生活各有际遇，命运也自有其轨迹。若有一天，真的事不可为，希望您能理解，那也只是一种自然法则而已。
愿您能收住泪水，笑看过往。
因为我只是换个方式，守在您身旁。
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。
「无母不成家」，多么沉重的五个字。
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外婆。和李真的妈妈一样，外婆也是个身形瘦小的南方老太太，操持着一家老小的琐事，还帮子女们把五个孙辈的孩子全部拉扯到上学。
外婆为子女们的四个家庭操碎了心，却没人意识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好了。外婆去世那天，妈妈抱着刚上小学的我痛哭：女儿，我没有妈妈了……
从那以后，每年春节去谁家吃饭，不再有一个确定的选择。爸爸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家的大家长，但是最终能让成年后的子女还能找到家的归属感，只有妈妈。
发小C意外得知自己怀孕了，我问她怎么想的？她跟我说：刚开始的时候，其实我很纠结很害怕，担心自己没准备好，当不好妈妈；但是一旦下定决心后，就只想变强大，好好保护TA。
这大概就是与生俱来的母爱。在孑身一人时， 可能连个瓶盖子都拧不开；一旦成了母亲，只要孩子需要，扛起重如泰山的生活也在所不辞。
愿李真的妈妈，能用倾其所有的希望，换来李真未来的安康；愿天下所有的妈妈，都能用自己毕生的努力，换来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。
书信全文：
对不起，妈，我生病了。
亲爱的老妈，这是我第一次给您写信，也可能是最后一次，有些话，我只能以这种稍显愚笨的方式来跟您说说：
对不起，妈妈，我生病了，还是白血病。
都说越努力越幸福，我也以为考上大学上了研究生，就能让您离幸福更近些。可事实证明，我的努力给这个家带来的，只有磨难和绝望。
我们家从来都过得不宽裕，如今因为我更是雪上加霜，四岁的侄子问他爷爷，为什么我们家的房子这么破，我们都知道原因却又不知如何回答。
这三年来，若不是大家的救济和你们的坚持，我早已挥别了这个世界。
时至今日，我觉得自己欠这个家和您一个交代。
生病之初，大哥说一定要救我。义无反顾地拿出所有的积蓄，为我背负了一生的债，还给我供骨髓，做移植，甚至怕嫂子反对而提出了离婚。
二嫂曾一度心疼得不敢听见我的声音，七岁的侄女哭着说，自己再也不吃零食了，把钱留给叔叔治病。
哥嫂怕你们照顾不好我，他们毅然辞掉了工作，专心照顾我直至出院。
情之厚如斯，百世不足还。
从化疗到移植，再到感染和排异，近三年的时间，我们一直过得战战兢兢，如履薄冰，尽管你们竭尽全力，我依旧还是徘徊在生死边缘。
我这一病，不仅让一家人掏空所有，家徒四壁负债累累，我们的精神也不断地游走在绝望与崩溃的边缘，身心俱疲。尤其是最近半年里，几次三番的病危抢救，每一次我都觉得好累，累到不想坚持，只想解脱。
那次昏迷我真的有种从未有过的舒适，可是突然间的意识又告诉我，这份舒适很可能换来的，是你们永恒的痛。我可以坦然接受病魔带来的一切苦痛，甚至死亡，却真的不敢看你和姐姐抱头痛哭后，那又无助而又无神的眼眸，那真是比用刀割碎心头肉还要难受啊。
生病的这三年，您把我照顾得一丝不苟，为此所吃的苦，所受的委屈，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受的极限。每天从医院到出租房，至少行走六趟却从不喊累，每天擦洗消毒东西，恨不能抠掉一层。
我上学，您陪我住校。
我住院，您等我回家。
爷爷住院，我们都没能回去相送。
因为身体虚弱，您每天会给我擦拭身体和泡脚，每一次您看到我骨瘦如柴的身体，总会突然红了双眼，一边忍着泪，一边像清洗艺术品般小心翼翼。不敢想象在我面前佯装乐观坚强的您，在背后又难过成什么模样。
在我病重，在我们走投无路，绝望至极的时候，您只是握着我的手，浑身颤抖不止，泣不成声，却依旧不忍开口说出，“带我回家”这几个字，只是委婉地问我：“有没有想见的人。”
我知道，您已穷尽了毕生力气，却始终换不回我一生安康。您努力了半生，却换来一波又一波的绝望。您不甘心，却又无能为力。
您总说，只要人还在，其它的都不重要。只要我们努力，想要的以后都会有。
每次想起这些话，都让我倍感骄傲。您虽然没有学历，却比谁都活得有文化；您身材瘦小，力量柔弱，却扛起了重如泰山的生活；您温柔善良，被生活蹂躏，却从不抱怨和失掉希望。就是这样的您，让我无从放弃自己。
妈，我能在这里跟您做些约定吗？
无母不成家，为了这个家，您得保重好自己。
关于我，咱们努力就好，我不会遗憾而抱怨，您也不必自责。生活各有际遇，命运也自有其轨迹。若有一天，真的事不可为，希望您能理解，那也只是一种自然法则而已。
愿您能收住泪水，笑看过往。
因为我只是换个方式，守在您身旁。
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。
——爱您的不孝小儿子敬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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